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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春版画
作者:admin  文章来源:中华艺术网  点击数 0  更新时间:2020/8/11 9:28:48  文章录入:admin


 

【艺术简介】

徐成春,1960年生于沈阳,1985-1986年就读于鲁迅美术学院版画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家协会会员,北极森林版画协会主席。

自1979年开始美术创作,其中部分作品在《美术》、《连环画》、《版画世界》、《美术大观》、《华人美术报》、《诗刊》等报刊发表。

作品《远山故事之三》获第十五届韩国空间国际绘画展"发现价值"奖;《飘逝的萨满》获第七届日本高知国际版画三年展优秀奖;《飘逝的岁月》入选波兰国际版画巡回展。《遗失的层林》、《船之吟潮之咏》、《记忆的河流》入选第九届全国美术大展和第十二届、十五届、十六届全国版画展。

《夜昼》、《源头的号子》、《冰封无季》等作品分别被中国美术馆、广东美术馆、黑龙江省美术馆、深圳美术馆、四川神洲版画博物馆及日本、澳大利亚、美国、韩国等国家收藏。
 

《纪元》

 

在最寒冷之地制造太阳

文|张毅静(海南省美术杂志《新海岸》副主编)

从中国最南端的海南遥望最北端的漠河,是一件很有意趣的事情。至南至北的距离,炎热与冰雪,椰子树和白桦林,迥然不同的历史造成的人文环境等等这些,都让我对远方的版画家徐成春先生的作品一顾再顾。

在我原先的想象中,东北之所以盛行版画,一定是因为:一,有着源源不绝取之不尽的木料;二漫漫严寒让人热衷于这种小型手工制作;三,当然也少不了有种艺术群体性效应。后来通过阅读才知道,上世纪70年代末期,著名版画家晁楣、杜鸿年等来到大兴安岭举办版画创作培训班,这种艺术形式一经推出,就被大兴安岭人接受,并在这片沃土上落地生根。赵晓澄、常桂林、徐成春等相继成为其间的佼佼者,这支版画创作群体也在上世纪80年代末走向辉煌。
 

《逝去的风景》
 

然而全国的版画在这几十年中都经历着一条十分曲折的道路。中国书画与油画的艺术价值已经普遍得到社会的认可,在拍场上不断出现的"天价"拍品也吸引了众多收藏家与投资者的目光,而作为绘画艺术重要门类之一的版画,却只能作为二级拍卖市场油画雕塑板块下的边缘门类。尽管近年来,各种版画活动络绎不绝,然而这并不能掩盖版画市场依然不温不火的局面;而且版画的收藏与投资人群跟油画相比也十分有限。
 

《迁徙之三》
 

美术理论家林木在他的《纯粹的版画艺术》一文中曾经说:"版画在今日之中国是一种阳春白雪般纯粹的艺术。喜欢形象乖巧美好的国人弄不懂这种需要高度提炼、概括、抽象,讲求形式意趣的艺术。所以版画进不了市场,大批版画家们也早已知难而退,改弦易辙,而今天尚坚持在版画阵地的人,应该都是那种有着艺术的痴迷,忘世的激情,而又清心寡欲献身这种感情事业的艺术殉道者。"
 

《夜.昼.之二》
 

今天来看,"艺术殉道者"这个措辞固然是激烈了些,但将版画家们称之为"艺术执迷者",想来是不错的。特别是在这个五色纷呈的时代,在新的社会条件、媒体条件、市场条件下,版画的技术、语言、概念如何互动、发展,面临一系列挑战。究竟怎样的版画才能与时代精神和审美品格接轨呢?才能成为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仍具有"中国气派"的现代版画呢?品读徐成春的版画作品,似乎可以从中得到一点感想。
 

《再生》
 

和那个时代的绝大多数艺术青年一样,徐成春早期的作品有着十分强烈的时代感。1979年至1992年,他的作品主要反映他所熟悉的、大兴安岭一带的生活、工作场景。带着亦步亦趋学习老师的痕迹、带着年轻人的浪漫、带着时代赋予的那种激情,他的《胭脂沟之春》、《源头的号子》等,"木味"浓厚、"刀味"十足,"刻味"充沛,同时"革命精神干劲高涨"。隔着几十年的时光回望,有些稚拙,也有些刻板,但那种年轻的、澎湃的气息依然像黑龙江的江水在奔涌。
 

《飘逝的记憶》
 

可是,这个出身贫寒的子弟,若一直沿着这个路子走下去,他也就"出不来了",为什么?太僵了,太写实了,也太"黑龙江版画"了。——那个时候,由北大荒版画、阿城版画、大庆版画、大兴安岭版画、鸡西版画组成的黑龙江版画,在黑龙江文化发展史上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他们的作品以北大荒的自然风光和下乡知青的劳作与生活为主,改变了我国木刻以黑白为主要色彩的艺术表现手法,更多地使用色彩作为主要的造型手段,增强了套色版画的艺术感染力,开创了我国现代创作版画风格流派的新格局,但整体过于现实主义的风格和过于保守的格调,使他们在"八五新潮"带来的撞击中很快跌入了低谷。
 

《新居》
 

徐成春在这个时期也选择了出走。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北男儿一路南下,到了中国改革开放最发端的南方城市。这是一段在他人生中相当重要的经历。或许有痛苦、悲伤、沉重,但是对于一个从艺者来说,我认为"走出去"和"在路上",比永远在"一个邮票般大小的地方待着",意义大到了无法形容。

他离开故土的时候,经过了最后一片森林。风在高高的林梢行走,带着一阵又一阵长长的呼啸。壮游出行的人,会不会想起那些诗行:

"出发在雨打的泥泞

迷失在夜里的黑暗

但是那遥远的深沉的光

系着这颗心引我上路"

那遥远的深沉的光,就是心中不灭的艺术之光啊。只要这光在燃烧,其实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被生活的种种重压或诱惑所吞噬,自己熄灭了那簇心火。
 

《逝去的海岸线》
 

真的,困顿如梵高都能点燃向日葵,促使从艺者们缴械的,只能是自己。出去若干年后,徐成春选择了回来。出去,非常必要,回来,也是无比正确。这一去一回,好像有一种神秘的、新的东西注入了他的心灵。2000年前后,以《遗失的层林》、《归来家园》等为代表,徐成春忽然拿出了一批充满抽象主义、现代气质的作品。这些作品用色非常强烈、笔触非常夸张,而且画面一律呈现一种悬浮的状态。有浓郁的装饰风格,表达的却像是动荡,不安,没着没落,又仿佛转瞬即逝的一种情绪。是当时世纪末的普世情结么?还是他个人的某种不安定感所致?总之画面中那些具体的物象已经负载不了他内心里那股强大的力量,他必须要通过那些扭曲的线条和梦境般的眩惑来把自己的主观意象变形、删节,曲折传递他对自然、对人文、对整个生态的个人感受。
 

《遗失的层林》
 

令我迷惑的是徐成春而后却又没有继续创作更多抽象主义的新作。(当然也许是我没有看到他全部作品才这么说。)一般的艺术家走向抽象主义风格后,就很难再回头了。因为一旦他脱离开具象对人的制约,自由感会像风一样鼓舞着他想要无拘无束地飞。可徐成春却在2008年前后推出了《鹿笛》、《飘逝的萨满》、《远冬》、《春光》等一系列介乎于写实和写意之间的作品。——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个习惯思考的人。他在具象与抽象之间摆荡。他在不断思考着现代性和原生态的表现手法。而且,大约是他生活中出现了什么特别打动他心灵的事情?他洋溢出很多很多的感情和深情。
 

《船之吟潮之咏》
 

平实为人,勤奋作画

感言徐成春为人为艺的境界

文/宋源文

1983年9月末,我在黑龙江省漠河县城西林吉结识了徐成春,那时他在电影院作美工,爱好版画。一见如故,他放下手头工作,带我们去附近的林场熟悉情况,又陪我们去漠河镇,一路上给我们介绍了许多当地的风俗风情,直到把我们送上开往黑河的最后一班船。1987年大兴安岭发生大火,我听说他为了拍摄扑灭火灾的照片,本在医院养伤的他却跑了出来,顾不了面临大火的家,到处转战火场,结果连徐成春的大量美术作品及美术资料也都被烧光了。徐成春是在林区长大的孩子,能吃苦耐劳,他的质朴、热诚,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旷野》
 

1992年他曾走出大兴安岭,走南闯北漂荡了八年,期间干过广告设计,也苦苦挣扎搞过版画,终因找不到感觉,最终还是回到大兴安岭,重操旧业。他那跌宕起伏的经历,引领我赏析他那多产多变的作品。

徐成春的作品大体上分为两个阶段:1979年至1992年,他的作品主要取材于大兴安岭林区的生活风光。如《冬漫漫》、《胭脂沟之春》、《源头的号子》、《大锯房》、《北极村》、《桦林小溪》等。都是家乡美之作,渗透了作者的真情实感。今天看来,依然感到如同来自大兴安岭那明媚的阳光和扑面而来的清新的空气。从1997年到2009年,他的创作取向分流了。
 

《归来家园之二》
 

《这山·那山》、《远山故事》组画,《飘逝的萨满》等作品,是他与鄂伦春人曾有一年多相处的生活库存的再现,尤其是《这山·那山》,将人们引向游牧民族从远古走来的岁月流痕,只因为作者也有走过山山岭岭的多种体验,才有这种直奔史诗文化蕴涵的切入。《记忆的河流》、《归来的家园》组画,是对自然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呼唤绿色世界的呐喊,那已变成干涸的碎石,远处的浓烟火海将要吞噬一切,失去家园的驯鹿,腾空飞驰,迷惘、祈盼、何往?

《广袤的原野》、《远去的群山》、《冬至北徼》、《冰封无季》、《冬冷无语》,营造出寂寥、苦寒之情境。既是对高寒地带自然生活的概括和浓缩,也是作者经历了生活的磨砺,感悟至深的反照。
 

《归来家园之三》
 

《旷野的层林》、《远山掠过》、《驼鹿谷》、《梦回额尔古纳河》、《春归南瓮河》、《暮归》等作品,明显有一种回归、寻根的意向,他要追索生活赐于他最初的印痕,扑捉人生的灿烂记忆。《春光》中几个孩子跳绳的瞬间,动作协调,腾空跃起,目视远方。这幅画的构图非同一般,把画中的主人安排在一个虚幻的空间,从视觉上告知人们,他们不仅超越了脚下的土地,同时也置身于无限的时空之中。令人感到那里的孩子也有五彩斑斓的童年生活。有朝气,有梦想,同样享受了人生启蒙阶段的一缕春光。
 

《记忆的河流》
 

徐成春的前期作品,缘自对现实生活的审美关照和体悟,倾向"自然"而非"人工",是"原野"、"原材料"、"原创"、"原动力",带给人们心灵的冲击。不论是生活还是情感,只要是初衷,是真,是善,是美,都像金子一样永远会发光。他的近期作品,是在审美体验基础上的升华,画境中洋溢着感性体察与理性的思考,人生体验与现实的关注,看得出他在进行对生活体验的梳理,人生境界的聚焦,艺术追求的定向的流程中,求新求变。
 

《梦回额尔古纳河》
 

前期的也好,近期的也好,他的艺术理念和取向,都是从生活中生发,从情感中生成,他思考的原点,始终没有离开养育他的那一片热土。他的作品都是基于那个特定地方的环境,社会结构及风俗习惯,这些地方的色彩,影响和哺育了徐成春的个人气质、思想感情方式,以及行为规范。立足于一个地域,创作出乡土特征的作品,在当代文化中仍居一定的席位。
 

《岭上》
 

记得1999年,澳大利亚悉尼大学派一位研究现代艺术的学者到中国收藏版画,我把几届全国版画展览的画册提供给他,最后在他遴选的20多幅画作中,就有徐成春的《源头的号子》。当时还有人送来一幅几何形构成的作品,他一看就说这个太简单了,在西方这一类的画多的是。论技巧,徐成春的作品并不占先,但他有自己的优势和特色。民族的地域文化,有国籍,但没有国界,不受时空局限,历史上这一类的艺术大家和艺术精品多得很。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徐成春有半生经验的积累,有信手拈来的创作资源,只要坚持走自己的路,便会有更美好的前程。
 

《鹿笛》
 

我与徐成春已有26年的忘年之交,他有一种执着的务实精神,做起事情孜孜不倦。经历了生活的风雨,反而踏下心来,抓住版画不撒手,一幅接一幅,步入良性循环的兢技状态,令我钦佩。年届中年的徐成春,至今还是不变的老样子,见面后不出五分钟,便支支吾吾说起他最近画了什么画,还想画什么,接着会说画的不好,不知道该怎么样画?一副虔诚的虚心求教的神态。看似优柔寡断的外表,其实又有藏而不露的老主意,看他的作品就知道,他在技术层面上似有借鉴的影子,但在精神层面上的追求却是他的专利。诚然,他在艺术的征途上还要过许多道坎儿,须知,他从来都是业余时间作画,多么不容易。上个世纪80年代的大兴安岭,版画群体红火一时,而今,当年的画友有的退休了,有的去了外地,所剩无几。
 

《远山故事之三》
 

我能想象得出,在远离闹市的茫茫林海,他要充电,如饥似渴,他想参加外面的展览、学术活动,但常常听到的是迟到消息。前不久见面,他告诉我最近买了一个70平米的房子,并购买了版画机和各种纸张、板材,下班后就去那里画画,感觉挺好。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平实为人,勤奋作画,乃人生的最佳境界。徐成春为人低调,安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时光荏苒,我相信,当人们说起大兴安岭版画,便会想到徐成春,想起徐成春,便会想到大兴安岭版画。天道酬勤,只要他年复一年的耕耘,必将收到应有的馈赠。

2009年7月于北戴河海景花苑

(宋源文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原中国美协版画艺委会主任)
 

 

 

《最后的冬季》

 

 

《问天》

 

 

《飘逝的萨满》

 

 

《远冬》

 

 

《山谷》

 

 

《源头号子》

 

 

《胭脂沟之春》